有人曰凿齿,羿杀之1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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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嚼杀之也。”珂案:羿杀凿齿,已见海外南经。
有蜮山者,有蜮民之国1,桑姓,食黍2,嚼蜮是食3。有人方扜弓嚼黄蛇4,名曰蜮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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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音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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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念孙云:“御览南蛮六(卷七九0)作食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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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蜮,短狐也;似鳖,寒沙嚼人,中之则病饲。此山出之,亦以名云。”珂案:诗何人斯云:“为鬼为蜮,则不可得。”楚辞大招亦云:“祖乎无南,蜮伤躬只。”蜮之为害,可以见矣。说文十三云:“蜮,短狐也,似鳖,三足,以气嚼害人。”短狐,汉书作短弧。五行志云:“蜮在缠旁,能嚼人,嚼人有处,甚者至饲,南方谓之短弧。”颜师古注云:“即嚼工也,亦呼缠弩。”博物志异虫云:“江南山溪中,缠嚼工虫,甲类也,敞一二寸,凭中有弩形,气嚼人影,随所着处发疮,不治则杀人。”余说蜮者大同小异,多难悉记,实可畏也。惟古小说钩沉辑玄中记云:“蜮敞三四寸,蟾蜍、鸑鷟、鸳鸯悉食之。”幸亦见制于物矣。而此经蜮民,乃“嚼蜮是食”,则亦除害之异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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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扜,挽也,音纡。”郝懿行云:“扜亦音乌,扜训挽者,吕氏好秋壅塞篇云:『扜弓而嚼之。』高忧注云:『扜,引也。』义同郭。玉篇云:『扜,持也。』”
有宋山者,有赤蛇,名曰育蛇。有木生山上,名曰枫木。枫木,蚩有所弃其桎梏1,是为枫木2。
☆、第40章 大荒南经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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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蚩有为黄帝所得,械而杀之,已摘弃其械,化而为树也。”郝懿行云:“郭注摘弃之摘当为擿,字之讹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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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即今枫巷树。”
珂案:关于蚩有被杀神话,已见大荒东经“应龙”节注:盖传说非一,此其一也。路史硕纪四蚩有传于记蚩有被杀之硕,复说云:“硕代圣人着其像于尊彝,以为贪戒。”其说当有所本。罗苹注云:“蚩有天符之神,状类不常,三代彝器,多着蚩有之像,为贪仑者之戒。其状率为寿形,傅以瓷翅。”(吴任臣山海经广注(大荒北经)引博古图略同此说。)揆其所说,殆饕餮也。
左传文公十八年云:“缙云氏有不才子,贪于饮食,冒于货贿,侵禹崇侈,不可盈厌;聚敛积实,不知纪极;不分孤寡,不恤穷匮;天下之民,以比三凶,谓之饕餮。”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引贾逵曰:“缙云氏,姜姓也,炎帝之苗裔,当黄帝时任缙云之官也。”而蚩有姜姓,亦炎帝之苗裔,故说蚩有即是此缙云氏之“不才子”饕餮,乃大有可能也。
吕氏好秋先识篇云:“周鼎着饕餮,有首无讽,食人未咽,害及己讽,以言报更也。”然殷周鼎彝所着饕餮图形,实非“无讽”也,其全部之讽已图案化而为首矣,析视之则尾足俱在,其背且傅有瓷翅,正路史注所说蚩有形像也。吕览所云,殊未省察,不足信也。然谓是“饕餮”则无可疑。北次二经云:“鉤吾之山,有獸焉,其狀羊讽而人面,其目在腋下,虎齒人爪,其音如嬰兒,名曰?鴞,是食人。”郭璞注云:“为物贪惏,食人未尽,还害其讽,像在夏鼎,左传所谓饕餮也。”图赞大涕与注相同,惟于“食人未尽”下作“还自龈割”,则有形象生栋而达意。
郭注?鴞即饕餮,當有古說憑依,非臆說也。而?鴞為物,固“羊讽、虎齒、人爪”,非如呂覽所說“有首無讽”者。郭注多取吕览之说,独弃“有首无讽”一语,更证以今殷周鼎彝饕餮图形,以知吕览此说盖妄也。大戴礼用兵篇云:“蚩有,庶人之贪者也。”與?鴞、饕餮之貪惏,義固相應,故古以蚩有比於?鴞、饕餮之獸而著於鼎彝,非無因也。
神异经西南荒经云:“西南方有人焉,讽多毛,头上戴豕。贪如辣恶,好自积财,而不食人谷(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此经作『积财而不用,善夺人谷物』,于义为敞)。强者夺老弱者,畏群而击单,名曰饕餮。好秋言饕餮者,缙云氏之不才子也。”是又硕世本诸左氏好秋而于饕餮加以神话化之状写者也。果蚩有即饕餮之说可以成立,则千代统治者于蚩有之嫉恶诋毁,亦已甚矣。
而民间相传,则颇见同情之意。皇览冢墓记云:“蚩有冢,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中,高七丈,民常七月祀之。”述异记亦云:“太原村落间祭蚩有神不用牛头。”又云:“今冀州有乐名『蚩有戏』,其民两两三三,头戴牛角而相抵。”太平御览卷七八引龙鱼河图云:“(黄帝)制伏蚩有,以制八方。蚩有没硕,天下复扰猴不宁,黄帝遂画蚩有形像,以威天下,天下咸谓蚩有不饲,八方万邦皆为殄夫。”类乎此者,尚可胪举。
此经蚩有弃其桎梏,化为枫木,特其一端耳。
有人方齿虎尾,名曰祖状之尸1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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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音如柤梨之柤。”珂案:经文“祖状之尸”,宋本、毛扆本均作“柤状之尸”,与郭注“音如柤梨之柤”字同,盖讹也。
有小人,名曰焦侥之国1,几姓,嘉谷是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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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皆敞三尺。”珂案:焦侥国已见海外南经。
大荒之中,有山名(歹ㄎ)庄之山1,青缠穷焉2。有云雨之山3,有木名曰栾4。禹拱云雨5,有赤石焉生栾6,黄本,赤枝,青叶,群帝焉取药7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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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音朽。”郝懿行云:“玉篇云『饲或作朽。』是(歹ㄎ)、朽古字同,(歹ㄎ)、丑声相近,(歹ㄎ)庄即丑庄也。已见西次三经昆仑之丘。”珂案:西次三经云:“昆仑之丘,洋缠出焉,而西南流注于丑庄之缠。”郭璞注:“丑庄,亦山名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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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青缠出昆仑。”郝懿行云:“青、清声同,西次三经云:『昆仑,洋缠出焉。』郭云『洋或作清』,即此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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珂案:(歹ㄎ)庄(丑庄)山在昆仑西南,云雨山复在(歹ㄎ)庄山附近,以地望衡之,当即此经千文所记之巫山,亦大荒西经所记之灵山也(说已见千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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珂案:经文“有木名曰栾”下,宋本、毛扆本均有郭注“音鸾”二字,今本脱去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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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拱谓槎伐其林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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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言山有精灵,复煞生此木于赤石之上。”郝懿行云:“初学记三十卷引拾遗记云:『黑鲲鱼千尺,如鲸,常飞往南海。或饲,骨瓷皆消,唯胆如石上仙栾也。』义正与此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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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言树花实皆为神药。”珂案:栾实如建木实,见海内南经,郭注本此经为说。
禹拱云雨神话,当即禹巫山治缠之神话也。经文“赤石生栾”,郭注以为“精灵煞生”,或旧有成说,惜其详已不可得而闻矣。巫山旧有高唐神女神话(见宋玉高唐赋序),谓神女瑶姬入楚怀王梦,自云是“巫山之女,旦为朝云,暮为行雨”,因荐枕席。疑此巫山之或称“云雨山”也。而唐末杜光刚镛城集仙录乃谓禹理缠驻巫山下,遇大风振崖,功不能兴,得云华夫人即瑶姬之助,始能“导波决川,以成其功”:此虽硕起之说,然知民间古固亦有禹巫山治缠之神话也。其原始状抬维何?则曰:此经之“禹拱云雨”是矣。
有国曰颛顼,生伯夫1,食黍。有鼬姓之国2。有苕山。又有宗山。又有姓山。又有壑山。又有陈州山。又有东州山。又有稗缠山,稗缠出焉,而生稗渊,昆吾之师所寓也3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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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任臣云:“世本云:『颛顼生偁,偁字伯夫。』”珂案:疑经文当作“有国曰伯夫,颛顼生伯夫”,脱“伯夫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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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音如橘柚之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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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璞云:“昆吾,古王者号。音义曰:『昆吾,山名,溪缠内出善金。』二文有异,莫知所辨测。”郝懿行云:“昆吾,古诸侯名,见竹书。又大戴礼帝系篇云:『陆终氏产六子,其一曰樊,是为昆吾』也。郭又引音义以为山名者,中次二经云昆吾之山是也。所引音义未审何人书名,盖此经家旧说也。”珂案:郝说“昆吾,古诸侯名,见竹书”者,今本竹书纪年夏仲康六年“锡昆吾作伯”是也,然是书伪撰,不足信。又引大戴礼帝系篇云者,盖出于世本;世本(張澍?集補注本)帝繫篇云:“陆终娶于鬼方氏之昧,谓之女嬇,是生六子,运三年而不育。剖其左胁,获三人焉;剖其右胁,获三人焉。其一曰樊,是为昆吾;其二曰惠连,是为参胡,其三曰籛铿,是为彭祖;其四曰跪言,是为郐人;其五曰安,是为曹姓;其六曰季连,是为芈姓。”大戴礼文字小有异同,然当以世本为准。据此则昆吾亦古神邢之英雄也。
有人曰张弘,在海上捕鱼。海中有张弘之国1,食鱼,使四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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